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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不只是“色胆包天”,就我的体会,赌胆有时也会让人胆壮的。比如我,今天,一个银行小职员,会在牌友的撺掇下给多年未见的女企业家殷红梅打电话,说我们的牌桌上“三缺一”。
原本我们人是够的,金佰谦、贝玲、莉莉和我,一男三女,过去的同学,现在的同事。但刚玩了两圈,赢家金佰谦被喊跑了。一把手行长打他电话,找他有急事,牌桌上就剩下了我们仨。
其实按照本地的麻将打法,三个人也行。因为我们只用条、饼、万三种中的两种,外加红中、白板、发财共84张牌,叫“卡五心”,变化大,胡牌快,好玩得很。不过邪门的是,三人玩的时候,有一个会一直火背,所以我们一商量,决定还是再找个人来。但周末的闲人,哪那么容易找,十通电话打出去,也没逮到一个,正愁眉苦脸时,灵光一现,我想到了殷红梅。殷红梅是大概一个小时前在小区门口遇到的。当时我正一肚子怨气。早不说晚不说,临吃饭了,一块香喷喷的鸡肉刚到嘴边,就见贝玲细腰一伸,娇滴滴地说,最近又长肉肉了,不想吃饭,家里有水果没老金?金佰谦一拍脑袋,责备自己忘了,然后脖子一扭,看着我,那谁吴英,帮忙跑一趟吧。怄!又不是我要吃,凭什么该我跑,但我没好吱声,因为金佰谦是我的顶头上司,人人都说是他想办法把我从储蓄所调到机关的,为这还有风言风语,议论我俩的男女关系。其实怎么说呢,还真有点儿冤枉。当年在财校读书时,我俩是朦朦胧胧地喜欢过对方,也相互赠送过礼物,还一起悄悄出去玩过,但那不久,我妈从给我俩当班主任的大舅口中听说他家在农村、兄弟姐妹一堆的情况后,就哄着我毙了他,我们就只剩下同学关系了。而且这次,我俩心里都清楚,是我大舅找行领导打的招呼。我大舅早调到工商局了,目前分管着全市工商企业开户办证年审这一摊儿,多少能说几句硬话。打招呼前,大舅提醒我落实好要去的部门,我想的是机关难进,就到保密室管档案算了,没想到金佰谦听说后,主动找到我,让我去他那里,说肥些,又是老同学,该关照肯定关照。这时候,金佰谦点了将,我只好乖乖地把鸡肉放下,气鼓鼓地下楼了。
当时殷红梅正在小区门口踱来踱去。我提着水果,踩着薄雪,只顾匆匆走路,没想到嗵一下就撞到她身上。抬眼一望,对方熟悉的长脸、大眼睛,俩酒窝,竟是多年未见的殷红梅。只不过她看起来有些憔悴,原来常常笑弯了的眼睛里也有些忧郁。她见了我也很高兴,俩人就站在雪地上猛聊起来,最后得知她是到小区找人,住在这个高档社区,不是富人,就是官员,这样一想,我就加了她的